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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盛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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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盛景 第33节
      “家?”
      “我的公寓。”
      “回去做什么?”
      “拿我的运动服还有鞋子,都在那边。”
      “那正好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他顿了一下,“跟你商量个事……”
      “什么?”
      “你把东西都搬过来吧,以后就在这边住,省得你两边跑。”
      倪景愣了一下,抬眼看他,其实他们现在跟同居没什么区别,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提议。
      “不好吗?”他轻声问,坐在她身旁,搂住她,“还记得我说的吗?元旦和我去法国看我妈。”
      倪景记得,怎么会不记得,只是当时她没明确答应。
      看戴胜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,她只好点点头。
      “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?”他轻声问,收紧了手臂。
      “还是觉得太快了。”倪景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,靠在他怀里,轻声叹道。
      他们从认识到今天不到六个月,倪景怎么也不会料到会那么快就跟他确定关系,还同居,还要见家长。
      她想起徐瑶说过一句话,她说戴胜庭做事绝对不拖泥带水,他决定的事情旁人几乎不能改变。
      倪景是有些小矫情小扭捏的,除了分手,她很少有果决的时候,总会摇摆不定,戴胜庭深知这一点。
      他一开始就看穿了,这个小女人外强中干,看着霸气美艳,其实心里十分没有安全感。
      所以,他得适当地逼逼她。
      倪景最后决定在这个周六搬家。
      踏进她的房间,戴胜庭想起第一次来她家里的情景,不觉笑了笑。
      倪景不知道他的心思,看着满房间的东西,无从下手。
      她的单身公寓虽小,东西却极多,衣服、鞋子、包包、护肤品,已经占了很大一部分,还有许多未拆封的包装,如果不是这次搬家,她恐怕已经记不起来她还有三对耳环没戴过,两对鞋子放在衣柜最下层,商标还没剪,还有数不清的囤起来的护肤品……
      “我觉得一天搬不完。”她自暴自弃,拉了张凳子坐下。
      戴胜庭和她相反,他对这房间兴趣极大,仿佛可以通过这里走进她的世界,看看过去的倪景。
      他看了一圈,在她书橱内找到一本相册,被她夹在《中国现代史》和《荆棘鸟》中间。他拿了下来,相册封面有点老旧,印花有些褪色,他翻开第一页,第一张看上去像是还在读高中,十五六岁的样子,脸上还带点婴儿肥,穿着条纹t搭高腰牛仔热裤,身后是海,她笑得灿烂,眼睛眯成一条线。
      他一页一页翻过去,大部分是高中的照片,少部分是大学的,大学的照片看上去高清很多,应该是拿单反拍的。她的脸尖了,五官精致许多,披着黑长直发,每一张照片都是淡淡的笑,和高中的她完全不同,开始端着高冷范儿。
      他翻到最后一页,突然一张纸掉落在地,他捡了起来,是一个素描画,画上是男人的侧脸,他觉得眼熟,想了一会,恍然大悟,那不正是沈烈么。
      倪景看他拿着一张纸看得出神,走近他。
      “看什么呢?”
      他把素描画递给她,似笑非笑地问:“你画的?”
      倪景接过,避开他的眼神,心跳微微加速,像做错了事的孩子,她说:“是啊,还行吧?”
      “画得不错。”至少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沈烈,他又说:“我不知道你还能画一手好画。”
      倪景呵呵笑,希望这个话题就此揭过。
      谁知他又指着墙上那副抽象得不行的挂画,问她:“我没猜错的话,那是沈烈画的?”
      倪景看过去,她不打算瞒着他,于是点点头说:“嗯。”
      戴胜庭放下相册,也没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,但倪景就是知道他又别扭上了。
      两人花了一整个下午才把东西收拾好,搬到他的家后,倪景累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。
      “不收拾不知道我居然买了这么多东西。”她捏捏肩膀,有气无力地说。
      “正常,女人都是购物狂。”他坐下,递了一支矿泉水给她。
      喝了水,他环顾四周,家里多了她的东西,没了之前的空旷感。一开始,他的家没有什么生活气息,可是渐渐的,她入住之后,她的东西占据家里每一个角落,鞋柜里一半是她的鞋,厨房里多了许多的锅碗瓢盆,冰箱里塞满了食物,浴室里光是她的洗发水就有三瓶。
      他的家,他的心,被她一步一步,一点一滴占满,他对这样的改变感到十分开心和安心。
      他想,这才像一个家的样子。
      第30章 有好事发生
      倪景对巴黎的认知仅仅在“时尚之都”“购物天堂”和“法兰西玫瑰苏菲玛索是个尤物,法国女人都特美。”这种浅显的表面。
      飞机在戴高乐机场降落,异国他乡,机场人来人往,听着陌生的语言,她这才有了身处异国的真实感。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时间,倪景原本累坏了,这会又感觉活了过来,她从没有来过巴黎,以前心有向往,终未成行。
      戴胜庭牵着她,拖着行李箱,出了机场大门,走了几步,倪景见他忽然停下,向着远处招手,她把围巾压下,露出一张脸,看了过去。
      一个优雅的妇人笑着朝他们挥手,她和戴胜庭有五六分相像。
      倪景握紧了他的手,她承认,她有些紧张。
      “别紧张。”他握紧她的手,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。
      苏晴没了往日的从容,小跑过来,算起来她已有三年没见儿子,当她得知儿子今年飞过来陪她过元旦,还要带着女朋友来时,兴奋到一夜未睡。
      倪景刚站定,便被她抱了个满怀,她伸出手,也抱住她。
      苏晴笑容满面,放开她后,又去抱戴胜庭。
      “快回家吧。”苏晴站在二人中间,虚搂住二人的腰,欢快地说。
      车上,她热情得过分,对着多年不见的儿子视而不见,倒是跟倪景攀谈起来。
      “戴胜庭说要带女朋友来的时候,我都不相信的。”她笑着说,“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,是吧儿子?”
      戴胜庭看了他妈一眼,又看着她,握紧了她的手,点点头。
      “眼光很好,小景长得真好看。”
      “阿姨您也很好看。”倪景笑着回了一句。
      “你们现在是住在a市?”她问。
      “是的。”
      “我出国前买了一套房子,当时就想着给戴胜庭结婚用,你们……”
      她还没说完,就被戴胜庭打断:“我自己买好婚房了,你那套留给自己吧。”
      苏晴也不恼,转移话题,对着倪景说:“他妹妹一会看到你肯定开心,看到你的照片之后一直在喊要见漂亮的姐姐。”
      一路上,倪景数不清苏晴夸了她几次,一开始她还紧张拘束,后来聊开了,觉得她十分好相处,不像戴胜庭口中所说的“控制欲极强”。
      车停在一个独栋小洋房门口,苏晴熄了火,说:“到了。”
      刚关了车门,倪景又被抱住,她没站稳,退两步,戴胜庭连忙扶住她的腰。
      “eva。”他拍拍女孩的肩,“不爱哥哥了?”
      eva放开倪景,看着她笑得开心,忽又转头对着戴胜庭拳打脚踢。
      倪景呆愣在当场,eva是中法混血,一头棕色的小卷发,打戴胜庭的时候像头暴躁的小狮子。
      “你多久没来看我了?”她说着流利的中文,说完又踢了他一脚。
      苏晴拿出行李箱,看到这一幕,笑眯眯地搂过倪景:“我们进屋吧,eva这次要打好久的。”
      倪景一步三回头,觉得场面十分滑稽,那么高大的男人被一个还不到一米五的小女孩“暴打”。
      “我把行李箱放到房间,你先坐坐。”
      “阿姨,我自己拿就行。”
      “不要跟阿姨争这个,你快坐下,吃水果,跟自己家一样,别拘谨。”
      倪景坐在沙发上,过没一会,戴胜庭抱着eva进屋。
      “叫姐姐。”他对怀里的女孩说。
      “姐姐。”eva甜甜叫了一声,挣开他的手臂跳下来,坐到倪景身旁。
      “不要这样盯着姐姐看。”戴胜庭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,“她会害羞。”
      后面这句是用法语说的。
      “你真美。”eva感叹,“比妈妈还美。”
      倪景招架不住这样火热的眼神,她笑出了声,看着和戴胜庭只有一两分相似的小脸蛋,柔声说了句:“谢谢,你也很可爱。”
      苏晴下楼来,见到女儿花痴的模样,对倪景说:“eva喜欢漂亮的女生,她说你是她见过的女生里最美的。”
      “她的头发跟我是一个颜色。”她捏着一小簇卷发,对戴胜庭说,“我长大了也能像姐姐一样好看。”
      戴胜庭没答话,倒是倪景又忍不住笑出声。
      “你以后会比我更好看。”她说。
      eva今年八岁,正是开始有了审美的年龄,会不由自主地靠近一切美的东西,正如妈妈的口红,眼影盘,高跟鞋,小裙子,当然也会更喜欢长得好看的姐姐和哥哥。她一直都觉得虽然哥哥和她长得不太一样,但是哥哥是最帅的,没想到还能给她带来一个漂亮姐姐,而且这漂亮姐姐看上去还很温柔,跟妈妈不一样,跟学校的老师也不一样。
      eva的爸爸bruno是个高大温柔的法国男人,除了语言障碍,倪景和他相处起来十分舒服,她看得出戴胜庭和这后爸感情还不错。
      他们大多以法语交流,bruno只会简单的普通话,但苏晴会照顾到她,体贴地翻译。
      在外面吃过晚餐,戴胜庭说要带她出去走走。
      夜晚的塞纳河畔,因为天气冷,行人很少,只有稀疏几个游客,倪景裹紧了围巾,手插在戴胜庭的大衣口袋,两人慢慢走着。
      有人说,巴黎的美在于唯美的建筑和浪漫的法国人,可巴黎之所以让人魂牵梦萦,却是流淌过这座城市的塞纳河。
      河边星光璀璨,远远眺望,能看到发光的埃菲尔铁塔。
      “这儿好美。”倪景轻叹,“在这里发生的,无论什么事情,都会让人觉得浪漫。”
      戴胜庭笑笑,说:“可惜今晚太冷了,不能待太久。”
      风很大,吹乱倪景的发丝,他帮她把凌乱的头发夹在耳后,问:“冷不冷?”
      “有点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