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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重生北魏末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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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88章
      一个立国上百年,官员却没有俸禄的朝代,从源头上就没有廉洁这两个字的落脚之处。
      这也多亏了冯太后施行班禄制,给大家伙发放薪水,才让官员们在贪腐上有所收敛。
      但是谈及张德兴的探子多了,高澄也动摇起来,于是赶紧命人去将张德兴唤来,打算自己亲自掌眼。
      又听人回报,张德兴一早就带了名下吏员往广平郡视察田亩,而前些日子,他才从清河郡回来。
      高澄对这个人更有兴趣,赶紧命侍卫沿城北官道去追。
      当张德兴与侍卫来到渤海王府时,已经是黄昏时候。
      高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,只第一眼,他就相信了探子们的描述。
      张德兴肤色黝黑,哪怕曾经务农养家,可当了两年多的官,并没有养白一点,他身材消瘦,也不是养尊处优的样子。
      高澄跪坐在厢房,提着茶壶,亲自倒了两杯茶,将其中一杯推向几案对面的张德兴,说道:
      “天气炎热,先喝茶。”
      “谢世子赐茶。”
      张德兴颤抖着双手捧起茶杯饮尽,又轻轻把茶杯放下,期间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响。
      “我听说,旁人问你为何勤勉任事,你自言是我的门生,不能辜负我的期望。你且与我说说心里话,究竟是怎么想的。”
      高澄始终在注视着张德兴,他很想把这个人看透。
      怕他假言敷衍,又强调道:
      “我要听真话,若有虚言,我自能分辨。”
      明明问心无愧,但张德兴被高澄盯得后背冒冷汗,他不敢欺瞒,直叩本心,说道:
      “下官家道中落,不得已为人佣耕,吃够了务农的苦。
      “世子开科考,以才学录用,下官侥幸,得以进身,自当回报世子恩义。
      高澄闻言,神色柔和下来,又提起茶壶为张德兴满上一杯茶,推给他,问道:
      “大魏官场,人人贪腐,你又为何从不收取贿赂?”
      张德兴再喝一杯,据实答道:
      “下官没有家族助力,得官不易,自当好生珍惜。
      “均田使位虽卑,权却重,欲谋此职者,不知几何。
      “下官自上任以来,战战兢兢,不敢让人寻着错处,就是担心有人趁机发难,丢了这个官职。
      “使得子孙后代日日在田垄间辛苦劳作,依旧难得温饱。”
      还是个官迷,高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。
      但他喜欢这种官迷。
      又满上一杯茶水,这次他不再用推的,而是单手拿起茶杯,递给张德兴,又问道:
      “你前些时日去了清河郡,今日又要去广平郡,各郡自有郡级均田使,你不在邺城安坐衙堂,为何要四处奔波?”
      张德兴依旧一饮而尽,放下茶杯回答道:
      “如今正值空闲,留在邺城也只是枯坐衙堂,下官在官衙留了吏员,不会耽误正事。
      “以前去郡县查看,是担心豪族强占百姓良田,以劣易好。
      “如今是因为世子奏请天子括检隐户,下官听闻后便想借下乡盘查田亩的名义,暗访豪族隐户。”
      高澄闻言,神色郑重起来,他又将茶水倒满,双手举起茶杯,起身递给张德兴。
      张德兴诚惶诚恐地接过,又饮满一杯。
      高澄绽放笑颜道:
      “你很好,能否带我去你家看看?”
      张德兴却面露难色,这让高澄心中不快,但他也分不清究竟是张德兴表面一套,背地一套,其实在家中藏了钱财。
      还是因高澄名声受累于高欢,要防着不许自己见他家眷。
      可无论是哪个原因,高澄都不能接受,他收敛了笑容,冷声道:
      “怎么?你不愿意?”
      张德兴苦着张脸说道:
      “世子不以寒舍简陋,下官欢喜还来不及,只是……”
      “只是什么?说!”
      高澄脸色黑了下来。
      “只是世子能不能让下官先在府上如厕。”
      张德兴为难道。
      这一句话可把高澄整不会了,赶紧唤来侍卫带张德兴去厕室。
      等人走了,拎起已经见底的茶壶,高澄哑然失笑。
      ‘今儿这杯子可真不小!
      ‘这张德兴也是,自己看他一杯一杯大口喝,还以为他是口渴,所以也就一杯一杯给他倒。’
      高澄心中暗道:
      ‘不过才下肚,就有了尿意,这肾可不太好呀。’
      不由为张德兴的家庭是否和谐,担心起来。
      去了不久,张德兴回到厢房,这才领着被侍卫护在中间的高澄往家里去。
      “这就是你家?”
      高澄看着眼前一座普通民居,疑惑道。
      张德兴挠挠头,惭愧道:
      “下官家贫,居邺城,大不易,当初从沧州接了妻儿,便寻人租了这处宅子。”
      说着,不敢让高澄久候,赶紧锤门呼喊妻子的名字。
      门还没开,伴着婴孩的啼哭声,一个妇人的声音便传进了高澄耳中。
      “来啦!来啦!好你个张德兴!早上跟我说去广平公干,没到晚上就偷摸回来!你是不是以为我偷了汉子,特意捉奸不成!”
      “家有悍妻,家有悍妻。”
      张德兴低声对高澄解释道。
      高澄辛苦憋着笑,张不了嘴,只能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