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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海上狩猎游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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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一天-7
      不得不说,这船上的娱乐室还真没令两人失望。推开镶满俗艷宝石的金属大门,五光十色的空间在眼前扩展开来。从门边望进去,左手边是个小型吧檯,琥珀色的吧檯上放着几樽高脚酒杯,以及各式各样的调酒器具,吧檯深处有个酒柜,里头五顏六色的酒水琳瑯满目,看得冬凌半晌都合不拢嘴。
      熊宁看得眼睛都直了,顶着一颗鸟窝头在娱乐室内四处乱窜,惊呼连连,「这是什么?看起来真酷!还有那边那那那个是全息游戏机吗!真是酷毙了!」
      冬凌也很惊讶,想不到这狩猎游戏的主办单位居然还挺有诚意的。
      正当冬凌蹲在一台没见过的白色机台前、研究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时,娱乐室深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,捎来了阵阵香甜的气息。冬凌一回过头,就见一名系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一蹦一跳的跑过来,朝他甜甜一笑,「嗨!你就是那个失忆的鬼吧?」
      冬凌噎了一下,一边挥舞双手一边解释道:「我、我都说了我不是鬼!」
      「哈哈!我知道我知道!我逗你玩的呢!」姑娘前俯后仰的笑了好一阵子,这才朝他伸出手,一面露出大大的笑脸,「我是妮妮。」
      妮妮眼珠一转,「既然你不是鬼,那么你觉得这艘船上谁最像鬼?」
      冬凌皱了皱眉,这艘船上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,就连刚才打过照面的几个傢伙他也不一定都记得,该怎么评断?而且老实说吧,他总觉得除了自己和另一个失忆的傢伙熊宁,其他人各个看起来都心怀鬼胎。
      妮妮悄悄靠近冬凌,指着不远处某个鬼祟的身影,神秘兮兮地说:「我看啊,那个傢伙就挺可疑的。」
      冬凌顺着她的视线定睛一看,只见熊宁手捧游戏头盔、恨不得将全息游戏机拆解了好好研究一番。
      冬凌的嘴角抽了抽,「呃,他是我朋友。」
      妮妮挑了挑眉,一拍手掌,「对了,我和我姐姐也是两个人!我们一起玩吧?」
      冬凌左看右看,愣是没看到第二位姑娘,「呃,你姐姐?」
      妮妮伸手朝娱乐室深处一指,「吶,那边那个短头发的就是我姐姐。」
      冬凌这才注意到位于KTV包厢右侧、那片从大门处无法看见的空间有几个狭长的保龄球道,球道外站着一名身穿粉色衬衫的人影,定睛一看,差点没被吓得精神错乱。
      「他是你姐姐──?!」
      不远处,短发的「青年」朝他笑得露出一排白牙,「哟,又见面了。」
      冬凌盯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,至少一米七的身高、露出耳朵的俐落短发、粉色休间衬衫和黑色领带、以及中性略为低沉的嗓音──这不是那个热心的买水小哥吗?!
      「是你!」冬凌指着他的手指在空中抖了半天,「你是女的?!」
      「你还真没礼貌啊,」买水小哥──不,买水小姐朝冬凌耸了耸肩,「不过嘛,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人了。」
      听着她比自己更低的声音,冬凌的眼角抽得比抽筋还厉害。
      这时熊宁正好放下手里的头盔,抬起头来四处张望,一看见站在空气曲棍球桌旁的冬凌,立刻兴奋的朝他招了招手,激动道:「冬凌哥!我刚发现了好东--咦!」
      熊宁眼睛一亮,几乎是瞬间就窜了过来,他一把揽过冬凌的肩膀,朝妮妮一个劲儿傻笑,「你好!我是熊宁!这是我的铁哥们冬凌,我们交个朋友吧?」
      他还想这小子做什么反应这么大,原来是看上人家了!无奈在姑娘、而且还是刚认识的姑娘面前不好发作,冬凌只得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。
      妮妮说的「一起玩」指的正是一起打保龄球,不过开局没多久,冬凌就知道了她为什么要邀请他们。她不过是嫌她们姐妹的球打得太好,想找几个新手来看他们出糗。
      五分鐘后,冬凌、熊宁、妮妮和那位买水小哥──不,小姐,后来冬凌知道了她叫作沉樱──四人聚在保龄球道外。熊宁恨不得在姑娘面前大展身手一番,于是便挑了一颗最大、最重的保龄球,以掷铅球的气势把球甩了出去,球从球道上飞了出去,最后直接落进一旁的沟里,洗了一整条的沟。
      靠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沉樱见状,认真道:「摆盪球的时候手腕可不能弯曲,而且你选的球太重了,对新手来说容易伤到手腕。」
      熊宁糗得一张脸红到了耳根,「我、我一定是太久没打球了,手生了才会这样的!」
      妮妮嘻嘻的笑了起来,「姐姐,不如你来做个示范吧?」
      「我都还没热完身呢!」
      「对你来说,扔几个保龄球就是热身了嘛!」
      穿着粉色衬衫的沉樱从球道旁的沙发上站起身来,不负眾望的连连打出全倒的佳绩,妮妮兴奋好了一会儿,说是手痒了,也挑了一颗称手的球上了球道。熊宁这时已经不记得自己刚才的糗样了,站在她身后那几声加油喊得是中气十足。冬凌忍不住想:果真是头脑简单的小孩子。
      就是不知道他是从以前开始就是这种性格呢,还是说,这也是因为失忆?不知道别人眼里的自己是什么模样呢……
      正当冬凌陷入沉思,站在对面的沉樱忽然朝他喊道:「嘿!那边那个带眼镜的,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?该你上了。」
      一连几轮下来,沉樱一马当先,几乎场场全倒,妮妮则是大好大坏,不是全倒就是洗沟。冬凌也渐渐掌握了诀窍,虽然不能做到全倒,总归算是上得了台面。至于熊宁,他已经洗沟洗上癮了,冬凌根本懒得安慰他。
      将两条沟洗得清洁溜溜的熊宁不住抱头哀号:「呜!怎么可能呢!我居然连冬凌哥都赢不过!」
      「喂喂,你也太没礼貌了吧!」
      妮妮瞪着一双大眼睛,炯炯有神的盯着冬凌,「冬凌哥球打得不错呀,是不是曾经练过?」
      冬凌搔搔脑袋,有些窘迫,「不,肯定只是运气好吧。」
      「哎,冬凌哥你太谦虚了。你肯定很有打保龄球的天分!」
      眼看妮妮的注意力全都黏到了冬凌身上,熊宁悲愤欲绝,随手朝旁边一指,「咱们还是换个游戏吧!玩那个!就玩那个怎么样?!」
      沉樱和妮妮对望一眼,妮妮意味深长的看着他,「哦……撞球啊……」
      熊宁眨了眨眼,这才看清了自己的手指正指向一旁的撞球室,结结巴巴道:「嗯、对--就是撞球!」
      妮妮的眼里闪着令人发寒的精光,「这可是你说的!」
      看来这些人不玩到其中一方投降是不会罢休的。冬凌飞快的举起手,「大家打了这么久的保龄球,应该口渴了吧?我去拿些饮料来。」
      「呼……」
      娱乐室的厚重大门关上的同时,里头的喧嚣闹腾全被锁在那扇大门之后,就连熊宁那震天的哀号声也完全听不见了。
      「他们还真是玩得很开心啊。」冬凌不禁觉得有些无奈。虽说那句「反正这船上有吃有住,你就是当来度假吧。」正是他自己和熊宁说的,但他可没想到这小子会实行的这么彻底。
      这艘船上的其他乘客……或者说赌客,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呢?肯定有不少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吧,毕竟在船上只有十天时间,一分一秒都很宝贵。
      会像这样消磨时间的,也只有像自己和熊宁这样完全失忆的人吧……说起来,那对姐妹应该没有失忆才是,她们怎么也能这么悠悠哉哉的玩乐呢,现在分明不是玩乐的时候啊。
      娱乐室外的走廊上就有饮料机,但冬凌却不想这么快回去。他顺着走廊一直往前走,不知不觉间竟就走到了楼梯口。反正自己都已经出来了,不如就到四楼的餐厅去为大家拿几杯榨果汁吧。晚餐会时小净她们似乎准备了不少,剩下的应该都还在餐桌上。
      走进楼梯后,海风的声音顿时变得模糊了,楼梯里很安静,周身只剩下自己起起伏伏的呼吸声和虚浮的脚步声。这个时间点,其他人怕是都已经睡下了吧,就算有谁夜里肚子饿出门来找消夜,肯定也会选择搭电梯而不是爬这座阴森森的楼梯吧。
      冬凌长舒一口气,四楼的楼梯门没有关上,天上灰白的云和稀疏的星光将围栏的影子投射在走道上,海面平静无波,却仍能听见若有似无的海潮声。
      冬凌愣愣地站在楼梯间内,外头的祥和景象竟令他看得出神了。
      忽然响起「叮──」的一声,将冬凌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。接着两个背影从楼梯内看不见的死角里走了出来,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,其中一人说话时不时伸出手比划,另一人则低着头,时而点头时而摇头。离得太远,再加上海风一阵一阵地拍打过来,很快将他们的声音吹散了。
      那两人肩併着肩,逐渐走远了。
      冬凌逐渐回过神来。那两人一人高头大马,头上戴着一顶毛线帽,无奈走道上并没有灯,看不清顏色。而另一人走起路来虽摇摇晃晃,但有身旁的高大男人搂着,速度倒也挺快。
      冬凌稍稍探出头来正想瞧个仔细,这时那两人正好走进了清浅的月光底下,从那名年轻男人的后颈处闪过一道反光。
      冬凌愣了愣,旋即浑身一震。
      是那条金项鍊!他记得那个叫赤龙的红发混混身上,一直戴着一条浮夸的金项鍊──
      至于另一人不正是贺夫人吗?这两人的组合怎么想都不对劲,而且看那两人亲暱的举动,怎么看都不像是两个肚子饿的人在楼梯前巧遇的样子。
      冬凌还没来得及细想,心里的警报霎时轰隆作响。
      要是现在走进四楼、被那两人发现──后果大概会比不小心听见伊芙琳和阿尔杰的姦情更为尷尬。
      冬凌抱着几瓶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饮料穿过了再回到撞球室时,里头正廝杀得火热朝天,「好啊姐姐!这么一来就是三胜零败了!」
      「噢不--!」
      这时,娱乐室大门的另一侧,那座小型酒吧吸引了他的目光。
      他慢慢走向吧台,吧台里侧当然没有调酒师,但所有的酒类和调酒器全都整整齐齐地搁在吧台后方,颇有几分自助酒吧的味道。冬凌不会调酒,就算他曾经会,现在也已经不记得了。
      吧台边放着一座仿旧式的电唱机,柔和的爵士乐从悬在上头的雕花喇叭中缓缓流淌出来,将这座不起眼的小型酒吧染成了感伤的顏色。
      他在后方的酒柜前转了一圈,最后拿起一瓶调酒用的气泡饮料注入玻璃杯中,液体撞击玻璃的声音听得他心情舒畅。他细细体会着碳酸气泡在口中弹跳的刺激,这才终于找回了一些还活着的实感。
      「小哥,你也来喝酒吗?」
      冬凌回过头,这才发现一名带着墨镜、顶着復古油头的男子就坐在酒吧一角。他朝冬凌晃了晃酒杯,昏黄的灯光直直打在他的墨镜上,反射出一道金白色的光,和他手里的马丁尼一样,朦胧却犀利。
      冰块在玻璃杯中撞击翻腾,那清脆的声音很快便融入了漂浮在空气里的爵士乐,他捧着酒杯,紧紧盯着冬凌。
      冬凌正巧一肚子的憋屈无处发洩,竟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,长腿一勾便把墨镜男子对面的椅子勾了出来,冬凌重重地将自己摔在椅子上,玻璃杯撞到桌面时发出清亮的声音,对于他无礼的举动,墨镜男子始终笑脸以对。
      冬凌长舒一口气,学着熊宁的样子痞气地笑了起来,问:「大哥,我们是不是见过?稍早在大厅──」
      「我们是在大厅见过。而且,不瞒你说吧,在大厅之前,我们就见过了。」墨镜男子晃了晃手里的酒杯,低声笑了起来,「上船之前我们就曾打过照面呢。」
      冬凌惊讶得瞪大眼睛,顿时懵了。
      墨镜男子无奈地笑了起来,「看你的样子,难道你还没恢復记忆吗?」
      「呃,」冬凌原想来个先下手为强掌握对话主导权的,想不到这人一开口就使自己措手不及了。现在该怎么办?如果荧煌在的话肯定会让自己不要多嘴,可是这人似乎认识自己?要想瞒过他,怕是不容易啊。
      「呵……」墨镜男子见冬凌满脸困窘,立刻接着说道:「我们好歹也算是难兄难弟一场,你用不着这么警戒我。」
      他转了转掛在拇指上的金扳指,低低地笑了起来,「虽然我先前已经和你说过了,但既然你不记得了,正巧我现在一个人喝酒闷得慌,不妨再和你说一遍。」
      人家非但记得自己,甚至就连和自己说过什么话也都记得一清二楚,然而自己却连对方是谁都不记得了,冬凌忽然感到有些愧疚,低下头道:「对不起。」
      墨镜男子摆摆手,开始说道:「现在在这艘船上的人全都是签了字,也就是说,所有人参加这场赌局都是自愿的。」
      「我不清楚别人的情况,就说说我吧。我会上船是因为债务。简单来说就是被我的丈人给阴了,他用我的名字借了高利贷,拿去做贩毒的勾当。东窗事发之后他非但不肯帮我,反而还想着法子除掉我。」
      姜老闆慢慢将墨镜摘了下来,露出底下的眼睛──他的左眼完好无损,右眼却是一片青白。他轻笑了一声,「这隻眼睛就是他还给我的利息。」
      「后来他为了保全自己,不惜买通杀手来追杀我──他还真狠得下手。……我还记得那名杀手,好像是叫做『疯蟒』吧?他这几年可是干出了好些件大事,全国上下肯定没人不知道他。」
      冬凌好奇问道:「你见到疯蟒了吗?他长得什么模样?」
      墨镜男摇摇头,「我没见过他,也没有人见过他——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,都已经死了。就在这时候,有个自称是信贷公司的傢伙找上了我。只要签字上船,凡是赌赢的赢家,就能抱回一生受用不尽的财富。这就是一场无本生意,何况我正被疯蟒追杀呢,上船便成了我唯一的路。」
      墨镜男顿了顿,将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。接着话锋一转,道:「参与狩猎的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,这艘赌船会开往各大港口迎接这些已经签字的『赌徒』。我一个人搭乘列车前往港口,在列车上,有两名年轻人和我有着相同的目的地,那就是你和你的兄弟。」
      冬凌一听,立即瞪大眼睛,「你、你也认识我弟弟吗!」
      「那当然。我是一个人上的船,在这船上,我也只认得你们兄弟俩了。」墨镜男子朝他伸出手,「我姓姜,你和你弟弟都叫我姜老闆。」
      「姜老闆。」冬凌从善如流地握了握他的手,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。
      「对了,姜老闆,虽然这么问可能有些奇怪,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我就想问问,我们先前……有没有和你提过我们的事情?」
      姜老闆「唔」了一声,看上去有些为难,「你们兄弟俩警戒心比较强,即使到了登船的时候,你们也没对我卸下心防。」
      「是吗……」冬凌很是失望,原本想着从第三人口中打听一些消息或许能刺激自己的记忆,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。不过,原来失忆前的自己也和荧煌一样,是个警戒心很强的人吗?
      毕竟是兄弟啊,自己和他有些相似之处也很正常。真要说起来,现在的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吧。
      几杯黄汤下肚,冬凌说起话来也就没了顾虑,他努力将视线聚焦在姜老闆那双反光的墨镜镜片上,大着舌头问:「姜、姜老闆,你说,怎么你们都没受影响,就只有我、什么也想不起来……」
      姜老闆脸上的大笑慢慢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苦笑,他长舒一口气,耸耸肩,「大概是体质问题吧?」
      「什么体、体质……」
      「疯蟒杀了前总统和不少高官政要,现在全国上下为了追捕疯蟒,国内各大机场和港口全都封锁了。一般的客机尚且无法出关,何况是这样一艘赌船?……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,船公司总要讨生活吧,于是便变着法子取得了一张通关票──用的就是大厅里的那些棺材。」
      「只有把我们全都『弄死』了,让这艘船彻底成为一艘灵柩船,这艘船才能被放行。」
      「为了让我们暂时成为『死人』,我们这些赌客全都被注射了一种禁药,能短暂失去意识、知觉和生命徵象。至于你的失忆症状……大概就是这种禁药的副作用。」
      「其实我刚醒来那时,也有片刻的短暂失忆。」
      他叹了一口气,一边摩娑手上的金扳指,「这东西,还是我结婚时,我丈人亲手交给我的呢,说是内人的传家宝,只传媳妇,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,于是便传给了我。没想到让我恢復记忆的,竟然是这个金扳指。」
      冬凌不禁有些懊恼,「我可能、没有带饰品的习惯。」
      「你还没找到你弟弟吗?只要见到你弟弟,大概就能想起些什么来了。」
      冬凌摇摇头,心乱如麻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姜老闆解释他其实早就和荧煌相认了,只是自己的脑子却像是被清空了一样,对荧煌一点印象也没有。人家荧煌可是一见到他就全想起来了,这么一想,还真是很对不起他。
      「是吗。」不知道他是怎么理解自己摇头的意思,但冬凌也没心思向他解释。
      姜老闆出去了,说是时间不早了,他已经上了年纪,撑不住了。姜老闆离开不久后,冬凌也离开了酒吧,娱乐室另一头频频传来欢呼的声音,他却没有力气走过去一探究竟。
      熊宁已经在里头玩疯了,想他先前为了没能和美女露芝来一场「巧遇」而耷拉着脑袋的模样,冬凌忍俊不禁,看来他真的只是个单纯的傢伙。
      冬凌轻轻叹了口气,随手把玻璃杯扔进海中,慢慢走回了舱房区。
      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,他也已经很累了。